在公众场合,或者遇到陌生人时,不由自主地感到局促不安和紧张害怕。不敢瞧对方的眼睛,不敢说自己的想法,甚至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得体,一言一行都显得傻里傻气。然后气不敢出,面红耳赤,脖子发抖,浑身颤栗,不能自制,内心的声音也全都是自我否定的:我不行。我不够好。我很傻。我很笨。我没有能力。我没有见识。我长得难看。我声音不好。我没有气质。
更要命的是,对方似乎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不好来。甚至从陌生人的眼神中或者情态中,就能读出对自己的嘲讽和鄙夷。
很想很想要自己表现得更好些。于是,在内心连续不断地设想各种可能的场景与情形,反复地预演自己如何应对或者回应,或者设想对方会对自己有着怎样的要求,内心要求自己努力按照那个标准去做。但在行动之际,比如开口讲话时,还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是好的,才是对的,时常举措失当,狼狈不堪。
甚至在行动之前,就已经预设了结局,注定是糟糕的,失败的,不被人喜欢的,被拒绝的。
更有甚者,在遇到陌生人之前,就被预设的可怕的灾难性的结果压得喘不过气来,于是,开始逃避人际交往,或者干脆拒绝跟人来往。
02
怎么可能不跟人交往呢?内心还是想要有朋友,有交际。可是那种紧张害怕怎么解决?
于是,不停地反思自己的缺点,责备自己,苛求自己,然后陷入到无法自拔的抑郁情绪中。
只有不停地吃东西,似乎才能让自己感觉好一点。可是,吃过东西之后,又对自己不满意——对自己的体型感到厌恶。
沉迷于网络游戏或者头脑的幻想当中,在虚拟的世界里,畅想自己的逼格,从而对现实的世界不屑一顾。
积极一些的,参加演讲表达方面的培训,希望能够找到自信。或者健身,让自己的体型更好些,似乎能给自己带来些舒服的感觉。
总之,能量全消耗在内在的心理活动当中,或者消耗在糟糕的感受里了,在跟人相处时,仍然深受局限,不能如愿。
03
这些内在的羞耻感,对自我的消极意象,难道是与生俱来的吗?
不是的。
那它是如何形成的呢?
在我的咨询过程中,我通常对来访者假设这样一个情形:一个小孩子,急着拉肚子,但却解不开裤带。然后拉了一裤裆,又脏又臭。请问,如果你是这个小孩,你的照料者会有怎样的反应?
一类是带羞辱的照料者。小孩子体验到的是耻辱感,同时觉得自己很糟糕,很不好。
二类是责骂的照料者。骂小孩笨,要求他要如何如何。小孩子体验到的是羞耻感,同时感觉自己能力不足,达不到他人的要求。
三类是冷漠的照料者。对小孩子拉在裤裆里的事情,不管不问。让小孩子自己处理。小孩子体验到的是无助和冷漠,同时感觉自己是弱小可怜的。
因此,一个人对自己的消极意象和糟糕的内心体验,完全来自早年照料者对待小孩某种行为失当的回应,而不是小孩子自己与生俱来的笨和傻。正是照料者的不恰当的回应,才给孩子的内心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烙印。
04
在心理学上,有个术语,叫客体关系。它包括三个要素:客体表象,内在体验,自体表象。通俗些讲,就是孩子跟照料者之间的互动方式,以及带给孩子的内心体验。
这就是一个人最初的人际模式。它的特点,是不受时空限制,就是说它是无意识的,是没有时间空间观念的,它会成为一个人一生的导航地图。有心理学家将它称作“图式”。
就是说,在成年人的人际关系中,在交往的过程中,会一直把早年客体意象,自体意象、内在体验,照本宣科地投射到现实的世界中去,反复上演、重复早年的客体关系。
对于人际恐惧的人来说,由于早年照料者对小孩子某一行为的失当的回应,在小孩子内心形成了特定的客体关系。比如对陌生人的恐惧,糟糕的内心体验,我不够好的感觉,完全是早年经历和客体关系的再现。
换句话说,在公众场合或者遇到陌生人时,沉睡在无意识中的早年的客体关系模式,就接管了当事人的意识。这个模式就是:陌生人是令人恐惧的;自我是不好的,笨的;内心体验是糟糕的。不仅重复早年的模式,而且结果也预设早期所得到的。总之,就是把当事人限制在内心世界当中,沉溺于旧的内心体验里,完全无视现实,不能活在当下。
05
那么,心理咨询能够帮到这样的来访者吗?
答案是肯定的。
怎么帮呢?
简单说,心理咨询,就是由咨询师扮演一个新的客体,跟来访者本人,即作为一个人的那个来访者,营造一种新型的客体关系,在彼此的互动过程中,带给来访者别样的内心体验。
作为整合取向的心理专家,我是暖爸咨询师。
我不会局限在行为上增强来访者的自信;不会局限在认知层面去改变来访者的客体表象或自体表象。我会在双方营造的安全而又充满信任的关系中,带给来访者矫正性的情感体验。会让来访者自己,作为一个人,一个健康的人,去发展出自己的人际功能。
比如,我会让来访者自己,以现在的身份和角色,在想象中,去到那个拉了一裤裆屎的小子身边,去照料那个拉进裤裆里的小孩,来访者会怎么做呢?
通常,来访者会体验到一种怜悯,委屈,难过。然后说,自己会帮那个小孩换洗衣服,会包容他,毕竟是个小孩子。如此,来访者就可以自己去照顾自己的内在小孩。就会对自己慈悲温柔。那么,来访者就有可能成为不一样的自己。